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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 主公,有人上門搶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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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們在做什麽?”蘇酥跟巴圖爾剛通過捷徑從院子的後門穿進來,就看到眼前亂糟糟的一幕。

不算大的院子內一群人跑得東倒西歪,更有幾個直接跟腫了某種病毒似的在地上爬,尤其是一名瘦小女怒,兩眼大睜如銅鈴。

熟悉的聲音叫眾人回過頭,奴隸們就看見自家主公皺眉站在廊檐下,手持一把墨綠折扇,面無表情。

一陣陣緩氣的聲音此起彼伏,僵住身體的女奴漸漸找回知覺,可看向蘇酥的目光仍舊帶著幾分驚悚。

“是主公……”有膽子大的喊了一聲,而後軟腿跪了下去,做五體投地撞。

他的動作仿若某種標志,其他人也斷斷續續在後面跪好。

奴隸們伏趴在地上,依舊驚魂未定。

蘇酥不太喜歡這樣的場面,正要說話,巴圖爾先一步開口了,“主公問你們話,你們站起來答便好。”

眾人遲疑,悄咪咪擡頭望向蘇酥,沒看到對方有異樣才驚疑不定站起身。

“你們剛剛跑什麽?”她等人站定後再次問出這個問題。

之前喊主公的人是個藏不住話的,當即結結巴巴說:“阿秀說、說屋子裏面鬧鬼,奴等害怕,才、才想跑出去……”

“鬧鬼?”蘇酥回頭望了一眼自己身後,此刻木門大敞,天色陰翳,卻依舊能看清裏面擺放的傘具模型,整間屋內除了傘根本沒有其他任何東西。

“不可能!”叫阿秀的女奴忽然捂住耳朵大叫,“我明明看見了,她還朝我笑了……她沒……沒有眼睛,牙齒是黑色的……”她有些癲狂的比劃起來,“她的頭發一直拖到地上……”

有晚風從門外吹進去,使得屋內一把剛制造好的油紙傘輕輕移動了一下,女奴頓時失聲驚叫,“就……就是那把傘,我看見她拿在手中……”

蘇酥朝那個方向望了眼,收起扇子問,“你說你方才看見她拿起了油紙傘?”

“對,”女奴表情稍顯扭曲,嚇得周圍幾人忍不住往四周散開,她捂住腦袋繼續說,“我以為是有什麽人亂闖進來的,就要趕走她,然後我就看見她回頭朝我笑,黑色的牙齒、黑色的血……”

蘇酥聽著話,餘光對上巴圖爾的眼神,對方明顯是不相信。

因為兩人方才過來的時候,屋內地面上幹幹凈凈,更沒有碰到什麽人,就算是躲在傘低下也不可能到現在都沒有動靜,巴圖爾向來膽子大,他在女奴話落就走進去將蠟燭點上轉了一圈。

一排共三間正屋和兩間耳房,他仔仔細細搜了個遍,都沒尋著任何蛛絲馬跡。

蘇酥看見他出來時搖了搖頭,便已知曉裏面的情況了,可面前的女奴依舊不肯相信,她聲嘶力竭地指著剛閉合的大門叫喊,比起裏面的女鬼,似乎她更像。

“好了,大家都看到了,巴圖爾進去又安全出來了,裏面什麽都沒有,想必是阿秀看花了眼,今日天色已經不早,大家早些回去休息罷。”蘇酥搖著扇子說。

興許是她的語氣太過平靜,又是一副篤定不疑的樣子,叫一些人不由自主便放下了心。

眾人皆往自己房間走,只有女奴仍然留在原地,她雙眼空洞洞的又怯生生盯著蘇酥跟巴圖爾,整個人顯得有些神經質。

蘇酥讓巴圖爾把人送回去。

等少年人一走,蘇酥忽然推開門,下一刻房門緊閉,她站定身體望向房梁的某個方向,“不知閣下打算在上面做多久梁上君子?”

屋內依舊沒有聲音。

蘇酥陡然從袖中摸出一塊銅錠揚手往右前方擲去。

隨著一聲悶響,一片粗布白衣從上方落下,蘇酥旋身飛扇,欲要將這只鬼擒住,誰知腦海中的857霎時瘋了一般發出刺耳的機械音,“宿主小心!”

剎那間屋內白霧四起。

蘇酥被不知名的煙霧蒙住了雙眼,待她將將移開扇面,只來得及聽見一道破窗之音。

“他跑了!”857說。

蘇酥彈了彈身上的灰塵,問了一句,“掃描到是什麽人沒有?”

857給出了否定答案,“看不到臉。”

蘇酥微微挑眉,這下有意思了,還有系統無法掃描到的東西。

“但根據身形,應該是個少年,年紀在十五六歲上下。”857又補充。

想來是被那東西傷了眼,蘇酥不舒服地眨巴兩下眼睛。

由於剛才那陣煙霧委實過於濃郁,到現在都沒有完全散盡,她臉上還是避無可避沾上了一層,她聞著空氣中的味道,她猜測這東西十有八九就是生石灰磨成的粉……

蘇酥摸出巾帕擦了擦臉,然而手擦了一半忽然記起什麽,碰巧這時候聞聲沖來的巴圖爾一腳踹開房門,兩人就那麽撞個正著。

她旋即轉過身冷聲問:“誰叫你跑進來的?”

巴圖爾怔忪半晌才訥訥回答:“奴、奴是擔心主公。”

“出去!”蘇酥一掌拍出,少年沒料到會遭此一擊,整個人往後仰摔出了門。

857:“宿主你玩脫了!”

“閉嘴!”蘇酥煩躁地從身上摸出一些易容的器具,重新將自己那張臉拾掇好,在走出房門時瞥了眼端端正正跪在廊檐下的胡人少年,目光極為覆雜地撂下一句話:“今晚的事……我希望你永遠爛在肚子裏。”

巴圖爾握緊了拳頭,順從應聲,“奴知曉。”

蘇二狗那張臉,早就在她踏出上溪村那一刻就徹底從世上消失了,不該再有活人能看得見,如今這張臉的主人他叫墨舒。

857疑惑:“宿主,你為什麽不直接殺了他。反正只是一串數據而已。”

蘇酥腳步一頓,跟在後面的巴圖爾趕忙謙卑地低下頭,857的問題確實難住了她,可她卻沒找到任何可以說服自己的答案,最後只能歸結於問題本身——這個人只是一串數據而已。

天色朦朧,樹影輕搖,蘇酥到最後也沒有回答857的話。

……

接下來的幾天無論是遮汩堂還是別院那邊都平靜得與旁日無二,就好像那日嬌娘的陡然變臉與兇宅鬧鬼從未發生一樣,蘇酥在讓巴圖爾暗中加強兩邊的巡查之後,便全身心投入造酒生財大計中。

她現在最急需的就是錢。

向來過不了苦日子的蘇酥為了早日實現富婆夢,可謂是勞心勞力,除了休息就是在遮汩堂與別院之間來回奔波,雖說事情多了點,但好在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,然而就在她忙得腳不沾地的節骨眼上,有麻煩找上了門。

“啪——!!!”

一把油紙傘直接砸上遮汩堂門口的臺階,人高馬大的漢子罵罵咧咧擋在人群前方,由於他長得膀大腰圓又面目兇悍,使得周圍不少好事者皆往後退了兩步。

“讓你們東家給我出來!”他齜牙咧嘴扯足了嗓子,“前兒才在你們遮汩堂買了把油紙傘,這才用了幾日便破了一堆洞,你麽遮汩堂就是用這種低劣之物打發大夥的嗎?”

巴圖爾跟蘇酥兩人此刻並不在店內,只有墨硯一介文弱書生跟客人應酬,他聽到這句明顯找茬的質問後眼神微微一變,繞過櫃臺走了出去。

“不知閣下是?”他微笑著拱手。

可惜君子做派在大漢眼裏就成了軟弱可欺,那人仰著鼻息,一腳踩上油紙傘還狠狠用力碾壓幾下,罵道:“你們店裏賣的什麽破爛玩意兒,淋了一場雨就爛了個徹底,打算怎麽賠錢?”

原來是來了個訛錢的。

墨硯輕輕挑眉,心裏卻想著東家果然是個有先見之明的人,若非她當初舍得花費大價錢跟當地富商簽訂不平等條約,恐怕這時候按捺不住眼紅的人只怕早就把門檻踩爛了!

“如果說是因為遮汩堂導致傘有問題,遮汩堂賠付自然不在話下,但……”墨硯掃了眼對方腳下的油紙傘,“你該如何證明這樣的破損是我們造成的?”

“大夥聽見沒有啊……”漢子忽然大喊大叫起來,他用手指著墨硯,“你們聽聽他說的,這明顯就是不想賠錢!還要我拿出證明?我把傘都帶來了,這不是證據是什麽?”

一些不明事理的人很容易就被漢子三言兩句帶動情緒,因為他確確實實把傘帶來了,這把傘還確確實實爛掉了,似乎一點毛病都沒有,這還要什麽證明啊?

肯定是遮汩堂為了推卸責任亂扯呢!

墨硯瞧見周圍人投來一道又一道懷疑的目光,她眼底的晦澀一閃而過,指著地上的油紙傘問:“這把傘是你的?”

這陡然變換的問題讓眾人一楞,連帶著大漢面部表情似乎都僵硬了一下,他聽清後立馬拍著胸脯說,“當然是我的!”

“前日買的?”墨硯細瞇起眼睛瞧他,背在身後的大拇指輕輕摩挲起來。

“你問這個做什麽?”大漢兇惡擰眉,“別與我在這凈討論些沒用的,你且告訴我,這把傘的錢遮汩堂賠是不賠?”

墨硯笑容沒了,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他,“賠錢……”

“賠錢,當然賠錢!”一道極為平靜的聲音從人群後方穿過來,墨硯擡頭就看見東家那張平平無奇的臉,對方手裏依舊搖著那把墨綠折扇,扇尾則別著塊剔透白玉,隨著她走動,午後盛陽的光好似被玉佩圈了進去。

蘇酥劈開人群走到墨硯面前,笑道:“該賠就是要賠,走,我們進屋說。”她說完還朝大漢挑眉示意,“既然要賠錢,那就一起進來吧。”

又來了一只細皮嫩肉的白斬雞,大漢輕飄飄嗤睇她兩眼,隨後撿起傘大搖大擺跟了進去。

“轟隆!”大門倏然闔上,還沒來得及走出大堂的一眾百姓皆是心頭一驚,下意識就望向罪魁禍首———懷裏隨時隨刻圈著一把長劍的巴圖爾。

他雙腿一岔,胳膊一抱,照例擺出門神的姿勢。

墨硯與蘇酥相視一眼,便心領神會轉身去拉開櫃臺後的櫥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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